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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邪魔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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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绑架

达尔玛斯卡的王宫修建得很有古典气息,与充满了现代感的阿尔卡迪亚的王宫有很大的区别,这也是维因喜欢这里的原因。此时的他正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那一摞资料,这个曾经是达尔玛斯卡王拉米纳斯办公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了执政官的专用执务室。一个穿着厚重黑色铠甲的男人正站在他的面前向他汇报着最近的情况,这个男人正是阿尔卡迪亚帝国的裁判长加布拉斯。似乎是有些坐累了,维因站起了身走到了窗户面前。这里是王宫中最高的地方,由于角度修得恰到好处,所以从这里能够一览整个王都拉巴纳斯塔。
  “被帝都那帮老家伙牵制的这段时间,这里已经复兴得这么好了。”俯视着王都那灯火辉煌的夜景以及繁荣的夜市,维因不禁赞叹道,他也不得不承认,达尔玛斯卡这个国家是一个意志力坚强的国家,在受到了如此重大的创伤之后能在短短的两年里恢复以前的样子,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现在拉巴纳斯塔的反乱分子虽然已经被孤立,但如果今后有外部势力的支援,那么将会相当麻烦,特别是维埃尔巴的反帝国组织,其资金丰富得有些不自然,属下认为翁德尔侯爵应该是在背后与他们有什么联系,所以我们应当对他有所措施。”裁判长向维因汇报着进来收集的资料,并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但是他给我联系了哦。”维因拿着一封秘密信件在裁判长面前晃了一下,“听说他抓到了那只从笼子里逃出去的狗,已经交给基斯了。”
  “能够杀那家伙的只有我。”加布拉斯冷冷地说道,那个人的逃脱对他而言简直是个耻辱,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身分早就受到处罚了,但即便如此也让他觉得颜面扫地。
  “真是个执著的弟弟。”维因轻笑了一下,对于加布拉斯对巴修的执著,维因非常清楚,这个不甘心落后于自己哥哥的双胞胎弟弟总是想在任何场合下表现出自己比哥哥有能耐,巴修的出逃对于他而言的确是个沉重的打击。
  “对了,明天早上基斯就要带拉萨回来了,我希望爱卿能将他们送回帝国。”维因看了一下时钟,发现离那个人来的时间已经快到了,对加布拉斯说道,“希德博士就要来了,你先下去。”
  加布拉斯向维因鞠了一躬退了下去,在出执政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向这边走来,那个男人穿着华丽,戴着一副银丝眼镜,银白的头发很顺滑地梳了一个背头,这个人就是维因所说的希德博士了。希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题在那里边走边自言自语什么,加布拉斯皱了皱眉头,他不明白为什么维因会如此宠幸这个看上去有些疯疯癫癫的老头子。两人没说一句话擦肩而过,希德根本就没在意走过去的那位裁判长,他正沉浸在自己研究的自娱自乐中。
  走到维因面前,希德也没行礼,他笑着对维因说道: “哟,维因,看来你对自己执政官这个职位还挺享受的嘛。”
  “哪里哪里。”维因笑了一下,对希德直呼其名没有一点在意,这就是希德,这也是维因喜欢这个老头子的地方,“你真让我好等,嗯……快两年了吧。帝都怎么样?元老院那帮家伙有什么动静没有?”
  “还不是在那忙活着什么,比如要揪出你的尾巴什么的。”
  “就让他们尽情地去找吧。”听到元老院的举动维因觉得搞笑,他喜欢跟那帮老家伙玩捉迷藏的游戏,既然他们有那个闲心,那么自己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不说这个了,还是让我们来谈谈你的研究吧。”维因很快就收起了笑容,他叫希德来当然不是来开元老院的玩笑,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与希德这个魔石专家谈谈。

离开达尔玛斯卡的加布拉斯并没有马上前往维埃尔巴接拉萨,他立刻乘坐自己的私人飞空艇回到了帝国首都阿尔卡迪斯,准备将自己知道的情况报告给那个帝国的最高执政者——阿尔卡迪亚帝国皇帝古拉米斯。一下飞空艇他就支走了身边所有的人,独自一人前往古拉米斯皇帝所在的执政室。
   “陛下。”加布拉斯向端坐在王座上的皇帝行了一个礼,开始向古拉米斯报告他最近做了解到的情况,古拉米斯也事先将屋内的侍卫也打发了出去,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他的事情,事实上,应该是他那个聪明的儿子的事情。
   “陛下,从最近这段时间的情况来看,维因殿下似乎与德拉克勒研究所走得更近了,之前我也收到线报说殿下与那边有什么关联,但现在大有频繁交流的趋势。”
   “是希德博士吗?”老皇帝很快就猜到了那个与维因有着密切联系的人,那个博士是研究所的最高官员,既然维因与研究所有联系,那希德一定脱不了关系。
   “不错。”加布拉斯点了点头,“而且我已经确认研究所的资金来源是维因陛下了,而且他们与纳布迪斯的毁灭也的确有关。不过指挥那次作战的泽库特裁判现在行踪不明,真相现在还并不明确。”
   “唉……”皇帝叹了口气,原本他还抱有一丝希望,虽然他已经了解到八九不离十,但他希望那并不是事实,现在从加布拉斯嘴里听到确切的消息,他还是有些失望,“看来我古拉米斯真的老了,连自己的儿子也不了解了。”
  忽然古拉米斯皇帝剧烈地咳嗽起来,他的右手使劲抓住椅子的护手,支撑着那剧烈震动的身体。
  “陛下!”古拉米斯的情况让加布拉斯非常担心,他知道皇帝已经年事已高,而且最近的咳嗽也有愈来愈烈之势,如果再这样下去皇帝的身体很有可能支撑不住。
  “没关系,这是不治之症。”皇帝摆了摆手,再咳嗽了一阵之后情况有些好转,古拉米斯深深地吸了口气后靠在了王座上。
  “加布拉斯。”坐了一段时间,古拉米斯的呼吸不再那么急促,他向自己心爱的裁判长问道,“你认为帝国皇帝这个位子该由谁来坐?元老院对过于有能力的维因很担忧,他们希望有一个年少的皇帝。”
  加布拉斯并没有说话,此时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这个选择并不那么轻松,万一有什么差错,那么后果有可能就会向相反的方向发展。他没有回答,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皇帝后面的话。
  “加布拉斯,我曾经进攻了你的祖国。”皇帝说道。
  “兰迪斯共和国已经灭亡了 ,现在帝国才是我的祖国。”
  “但是你哥哥并不承认帝国,听说他流亡到达尔玛斯卡了。”古拉米斯皇帝叹了口气,“你难道没考虑过追随你哥哥而去吗?”
  “我一直都在追他,但是是将他作为敌人。”
  “如果是祖国的敌人,即使是哥哥也要杀死吗?”古拉米斯皇帝的眼神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此时显得丝毫没有病态,他盯着加布拉斯的眼睛,仿佛要将他的心看穿。但加布拉斯一点也没有感到心虚,因为刚才的话的确是他的肺腑之言,起码对于哥哥巴修的那部分是。
  “加布拉斯,我非常赞赏你的这种无情,但我不希望拉萨变得跟维因一样,请你一定要支持他。”
  “陛下的意思是要让我代替拉萨殿下成为他的剑吗?”
  “与其说是剑,不如说是盾。”古拉米斯皇帝说道,“继续监视维因的一举一动,他很精明,你可要注意。”
  “遵命,陛下。”加布拉斯挺起胸膛向皇帝敬了一个礼。
  “拜托了,加布拉斯。”皇帝看着加布拉斯,眼中流露出一丝悲伤的神情,“我已经不想再看到我的儿子们相互残杀了。”

驶出西瓦的阿特莫斯很顺利地就开出了帝国军队控制的空中领域,帝国舰队根本就没察觉到这架飞空艇上载着一个重要的人物。对于梵而言,再次坐上飞空艇的确是件高兴的事情,而且型号也跟西瓦不同,当然,如果身边的巴尔佛雷亚不在那里老是埋怨这艘飞空艇不符合他的美学的话,那心情会更好一点。
  阿特莫斯驶进了维埃尔巴的港口,众人再次回到了这座空中都市。
  “阿西娅殿下。”巴修叫住了阿西娅。
  “什么事?”阿西娅虽然有些不大愿意与这个曾经背叛过自己的男人说话,但他毕竟救了自己,所以现在她的脸色也没有之前那么难看了。
  “我希望殿下还是去见一下翁德尔侯爵。”巴修说道。
  “翁德尔侯爵?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把你们交给了帝国吗?”巴修的建议有些出乎阿西娅的意料,她已经从大家的口中得知了他们被抓到帝国飞空艇的遭遇,但现在巴修的话却不合常理。
  “我觉得殿下应该去见见他,侯爵表面上是服从帝国,但那并不是侯爵的本意。我们这次能够救出殿下全靠侯爵的‘帮助’,虽然这个方法有点危险。”巴修说道。
  “属下也深有同感。”沃斯拉说道,“虽然我们现在暂时避开了帝国的追捕,但如果我们早一点与侯爵达成协议的话,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属下真是愚蠢。”沃斯拉自嘲地笑了笑。
   “殿下,请再给属下一点时间,仅靠我们的力量是无法夺回我们的祖国的,我想去找一些另外的方法,在属下回来之前,就让巴修担任陛下的护卫一职吧。”沃斯拉向巴修看了一眼,继续说道,“也许陛下还在怀疑他,但对于国家的忠诚,属下认为他与属下是一样的。”
  “好吧。”阿西娅沉思了一下答应了沃斯拉的请求,她的确对巴修还有些怀疑,但既然沃斯拉这么说了她也就不会再说什么。
  现在大家要做的就是再去见一次翁德尔侯爵,看看这位先生到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翁德尔侯爵对于他们的到来倒还没有忌讳什么,当阿西娅报上自己的名字后,翁德尔侯爵很干脆地就答应了他们的要求。
  “侯爵大人。”阿西娅保持了自己应有的风度,虽然她有很多问题想问,但公主的身分还是时刻提醒着她任何时候都要保持一个公主应有的举止,“侯爵大人,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地说吧,我想知道在我父亲去世之后你的那些举动到底有什么原因?在我的父亲参加和平谈判会议的那天晚上,知道父亲去世的沃斯拉偷偷将我从拉巴纳斯塔救了出来,在维因还没有找到我之前我希望获得你的保护……”
  “但我却发表了你自杀的消息,看上去就像是屈服于帝国一样啊。”翁德尔侯爵接着阿西娅的话说道,“那次发表是维因的提议,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他的意图,所以不得不接受了,现在想起来他的目的是想分裂我们。”
  “但那一切都结束了,我现在希望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我们一起打倒维因!”阿西娅激动地向侯爵说道,既然情况已经说清,那么现在也不必去怀疑侯爵了。侯爵是现在的希望,有了他的支援,那么复国就有希望了。
  “呵呵,你果然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缠着人要抱的小阿西娅了。”看着阿西娅那张充满着坚定神情的脸,翁德尔侯爵赞许地说道,“以前的那个阿西娅已经不在了,殿下也变成大人了。”
  “那么叔父大人,你……”
  “殿下。”翁德尔侯爵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只是如果,假设你打倒了维因,那么之后会怎么办?你想复兴王国,但你作为皇室的证物已经被夺走了,如果没有皇室证明,布尔?奥米赛斯大僧正是不会承认殿下的王位继承权的。现在你没有皇室的证明,你什么也做不了,在帝国那边有什么话传来之前你就暂时在布耶尔巴接受保护吧。”
  “那可不行!”阿西娅对翁德尔的这个提议表示出坚决的反对。
   “那么殿下现在能做什么?”侯爵的语气并不是很重,但这一句话直中阿西娅的要害。是啊,现在能做什么呢?
  “喂,公主已经救出来了,我想我们应该有权利要谢礼吧?首先给我们准备点好吃的,我想这个对你而言不会很难吧。”巴尔佛雷亚见如果这样下去那么双方都讨论不出一个什么结果,他打断了两人的争论,他对公主复国并不感兴趣,现在他只想大吃一顿来犒劳犒劳自己那已经倍受虐待的胃袋,而且那个公主的声音太大了,他可不想耳根子不清净。
  侯爵看了阿西娅一眼也不再说什么,他命令自己的副官赶紧去张罗晚餐,阿西娅见侯爵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在追问下去。她一直沉默着,即使在餐桌上也没说一句话,至于梵大赞布耶尔巴的美食的废话她更是毫不理会。她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也许并不成熟,但她的潜意识告诉她自己必须这么做。

就这样,直到晚餐结束阿西娅也没有再理会任何人,她悄悄地回到了侯爵为她准备的卧室,并整理好了所有的行李。阿西娅就这样静静地坐在床上,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去。当最后一丝阳光消失的时候,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拿上了行李,走出了房间。
   来到布耶尔巴的港口,阿西娅打开了修特拉尔的舱门。现在她不想再依靠任何人,如果要复兴自己的祖国,那么现在靠的只有是自己。对于飞空艇的操作她已经是驾轻就熟,两年的流浪生活足以让一个身处深宫的公主成长为一名坚强的女性。
  “你在干吗?这可是巴尔佛雷亚的飞空艇哦。”
  “啊!”忽然出现在身后的梵把阿西娅吓了一跳,但阿西娅看到是他也就没有在意,继续飞快地进行着操作。
  “我要去拿‘晓之碎片’,那是另一个皇室的证明,我知道它在哪儿,至于飞空艇,我拿到碎片后自然会归还。”
  “这是什么意思?”对于阿西娅的独断独行梵有些不满,他对这个公主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对于她的一意孤行和任性也是早已有些看不惯了。
  “我必须去做!这也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们!”
  “那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
  “我已经有一个人独自战斗的觉悟了。”
  “一个人?那巴修呢?何况你就这样随便把别人的飞空艇开走了,你还是个公主呢!”
  “住口!”梵的责备让阿西娅有些生气了,何况他还用那样的口气,“我说过不要用‘你’这个字来称呼我!”
  “殿下,请冷静。”忽然巴修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这让两个人都吓了一跳。但当阿西娅反应过来时,却发现是巴尔佛雷亚。他依旧是那么懒散地靠在驾驶舱的门口,手中拿着一个类似步话机的装置,看来刚才巴修的声音就是从那个里面发出来的。
  “怎么?吓了一跳吧。呵呵,因为工作原因所以我有时会用到这个,很方便哦。”巴尔佛雷亚一脸的坏笑,他调整了一下频率,将嘴又靠近那个步话机说了起来,“我说过不要用‘你’这个字来称呼我!”这次的声音是阿西娅,看来这东西真的像巴尔佛雷亚所说的那样有时会很有用。
  “跟我去见侯爵,这也是为了你。”巴尔佛雷亚对阿西娅说道,还带有一些命令的语气。
  “不。”阿西娅的回答依旧是那么坚决,她低下头沉默了一下,忽然,她对巴尔佛雷亚说道,“那么请你绑架我吧!”
  “啊?”没想到阿西娅会出这样的主意,连巴尔佛雷亚都有些惊讶。
  “你是空贼吧?那么就请你把我从这里偷出去吧!”阿西娅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了。
   “那么我有什么好处呢?”巴尔佛雷亚不愧是个经验老到的空贼,利益自然是他的追求,所以当阿西娅提出这个要求后他也毫不迟疑地询问他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报酬。
  “霸王的财宝。”
   阿西娅也很清楚,与这样的人打交道讲人情是行不通的,只有实际利益才是他们想得到的,“晓之碎片在莱斯沃尔王的王墓中,我想里面的财宝应该能满足你吧。”
  “莱斯沃尔?”这个名字对于伊瓦利斯的每个人而言都有着特殊的意义,巴尔佛雷亚听到这个名字也有些心动了。
  “而且捉拿你的赏金也会上涨。”不知什么时候巴修也进来了。赏金上涨对于一个空贼而言那可是件值得骄傲的事情,空贼中比拼谁的赏金高那可是常有的事。赏金越高证明自己的身价也越高,同时也说明了自己的名气大,干过的大事也多。能够财富和名誉双收,这的确是件可以考虑的好买卖。
  “不管怎样绑架王族可是重罪,不过提出这样建议的家臣也是共犯啊。”巴尔佛雷亚对巴修笑着说道。
  “我会代替沃斯拉跟殿下在一起。”当巴修再次说出这句话时,阿西娅再也没有了抵触的情绪,就像沃斯拉所说的那样,不管巴修是否做过那些事情,但他是个值得信赖的男人。
  “那么梵呢?你会怎么做?”这时潘妮罗在芙兰的陪同下也来到了修特拉尔号上。
  “去!当然去!哼,可别想把我撂在这里。”
  “那我也跟你去!我再也不想一个人了。”潘妮罗拉住了梵的手向他恳求道,经历这么多事情,她不想再与梵分开,她怕一分开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嗯,我知道。”梵拍了拍潘妮罗的手,他也不想撇下这个青梅竹马的好友,当年一样,现在同样也一样。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在侯爵没发现之前我们赶快离开吧,就像一个绑架犯那样。”见大家的意见一致芙兰优雅地说道,绑架一词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显得却有些艺术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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